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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ckjay] Bond

Summary：杰森作出决定，不与任何人建立纽带。

Warning: 痛苦，仇恨和暴力描写，he。

（时间线位于红头罩身份被发现后，法外者组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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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定位了双面的位置，他在小巷里丢下摩托，登上了楼顶，在夜晚阴冷粘稠的空气里快速前行。

制服双面并不容易，但他提前有计划，这没废他多长时间，蝙蝠侠和他的助手们没有现身。

今夜，哥谭的双面会彻底消失。

他把手枪放回枪带里，拳头落在身体上的声音沉闷的回响在破败的建筑中，他厌恶地任由双面的闷哼和尖叫击打他的耳膜，冷酷的击碎了双面的右胸骨。这些都是这个杀人魔该得的，他会不惜余力。

当杰森意识到脚下的身体不再发出声音的时候，他停手了，恍惚间他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蠢事。他不是虐待狂，为什么他不在制服双面的那一刻给他这个疯子该得的结局，让子弹嵌入他扭曲的大脑？他绝对不是享受击打和惨叫的人，这让他想起小丑和他肆虐的笑声，回荡在他每一个露出破绽的梦里。

他在等什么？

他摇摇头，没有继续深入。拔出手枪对准了双面恶鬼般的面孔。

夜翼速度很快，杰森几乎被他击倒，此刻他确定自己无法接下夜翼的全力一击。他退避了，抛出爪钩的同时开了四枪逼退夜翼。他确定夜翼此刻没时间缉捕他，如果他想让地上的双面活命的话。

“夜翼呼叫神谕，叫救护车，双面被定位。头罩已经离开。”

“已经定位，救护车在路上，罗宾的定位已发送，请求支援。”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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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再次越狱的小丑被蝙蝠侠送回阿卡姆，杰森惊讶于他自己冷漠的反应。

他也许终于否定了曾经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愚蠢想法。

安全屋中，杰森手中的匕首划过一张一张贴在墙上的照片，最终将刀尖刺入了照片中红发女子的脖颈。

毒藤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她破坏力很大，杀人无数，但不在杰森首要名单上。她并不好对付，而且比起更令杰森厌恶的人口贩子，杀人魔和强／奸犯，她甚至不是杰森最想除掉的罪犯之一。

但他选了她，因为无论结果如何，处理阿卡姆其他越狱罪犯的蝙蝠们不会将手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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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楼顶，杰森大口喘着气，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模糊的黑蓝色身影上。他端着枪的手臂摇摇欲坠，当他再度端正枪之前，枪口已经快垂到地面了。

艾薇和她的植物横躺在小巷的地面上，唯一阻止他处决她的，是眼前身影都模糊不清的，同样摇摇欲坠的夜翼。

难以抑制的恶心感几乎让杰森蜷缩起来，但他没有，即使他已经端不起手中的枪。他没想到提前服用的解毒剂对于艾薇的新植物起效很慢，他感到一股一股被加热的血液冲击着他的大脑和心脏，胃酸一阵一阵上涌，他想张开嘴巴吐出呕吐物和咒骂，缓解身体内部无法平息的热浪。

下一刻他感受到的是企图绊住他的腿，他知道是夜翼那个婊／子养的，愤怒使他盲目的出拳反击，甚至无意中让枪都掉在地上，唯一幸运的是夜翼也没有动用他的电棍。

身体内部加剧的恶心感让他感觉不到任何方位，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拳头是否落在该在的地方，肢体被击打的疼痛感也微乎其微，但他怒火中烧。愤怒一直是他最好的同伙，她陪伴他太久了，像永不平息的火焰，即使地狱的黑暗也无法将其平息，她在他体内灼烧，被加热的血浆如同岩浆一般流过他的四肢百骸，尖锐如同刀锋镌刻般的灼痛在他体内蔓延。此刻他分不清他的怒火来自于夜翼还有他相关的一切还是毒素的作用，或许两者都有。这不妨碍他开口，一连串的咒骂连同他的怒火对迪克宣泄而出。

“……杰森！停止你现在做的任何事情！听见了吗？无论如何我们会找到你然后你会得到你应得的。还看不到你有多错吗！停止！”

杰森依旧看不清晰，但迪克的声音给了他很好的指示，他挥出拳，成功打断了那个声音。

“如果这里有人需要停止，那是你！夜翼！你认为我是错的，那继续这么认为，没人他妈的会在意，我做的一切让我每天不再活在自责里，我做的一切都值得！当我杀死一个人渣的时候，当我用子弹结束他肮脏的一生的时候！我跟我自己保证，我至少救了十个无辜的人，我让他们远离死亡，无辜的人不应该死！”单手扼住迪克的喉咙，至少他认为那是迪克的喉咙，他继续喊道：“我他妈的一点也不关心你怎么认为，或者你们这类人怎么认为，我做我该做的，我能在每一个夜晚安眠，我在拯救这座肮脏腐烂的城市，我在做你们这些自大的混蛋做不到的事情！”

“你彻底疯了，头罩。谁让你成为法官和处刑人？没有人，没有人可以走到这一步。你荒谬的大脑给你这样的理论吗？每一个你扼杀的生命都会让你付出代价，每一个你声称你拯救了的人都不会感激你，因为你只是一个杀人狂而已！小丑在你脑子里，你被他扭曲了你看不出来吗？”

杰森双眼在黑暗中无声的睁大了，他不能相信夜翼刚刚提起了小丑，不能相信他指责他被小丑改变了。震惊使他一瞬间忘记做出了反应，忘记本该说出口的话。

“你曾是我的兄弟，Jay，放弃你做的事，让我们帮你。”

夜翼的声音变得很遥远，杰森忍着胀痛眨了两下眼睛，胸口沸腾的恶心感让他眼睛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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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迪克？”

他站在回廊里，双手在裤兜中攥紧。

高个子没有给他一点儿回应，他笔直的走过他，就像走过一个花瓶，一个桌子，一个垃圾桶。

他咬紧了牙关，或许他该想到的，他必须想到的，他总会遇到的。

厌恶。

他的目光穿过宅邸古典的设施，落在巨大装饰花瓶落下的阴影上。

那里从那个角度都照不到光，即使被照顾的一尘不染，也仿佛比其他地方肮脏些。

——

“迪克，这是杰森。”

“我想我们见过了，布鲁斯。”目光依旧落在屏幕上，迪克回答。

“是啊，我那个出名的前辈。”杰森嗤笑，声音里充满了他力所能及的不屑。

“杰森，他是你兄弟。”

“不，他不是！”两个声音同时回荡在蝙蝠洞里，一个低沉愤怒，一个刻薄尖利。

对，他不是。杰森对阴影里的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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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ck off！我从来不是你的兄弟，我从不会是！”

“事实不是你可以抹消的！Jay！我们被B照顾，被训练而我是你的哥哥！没有任何事可以否认这一点！” 惊讶于夜翼声音中的苦涩，有一刻杰森真的想要去回忆他们好的那一面，在他被领养三年中为数不多的，有迪克电影和爆米花的夜晚。但他没有这么做，也许是灼烧着的疼痛，也许是迪克正卡在他脖子上用力的胳膊。

“任河你做过的事，任何我们之间发生的事都证明不了什么，夜翼！你唯一拥有的只有你自己创造出来的虚伪记忆，这就是一切了。我们从未有过。”

“那不是事实！”迪克吼道。他的咬肌紧绷，脸颊几乎因为汹涌的恶心感而抽搐。不，不，不是的，他们是兄弟，他们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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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站在芭芭拉的窗前，窗沿的水滴浸湿了他身上皱皱巴巴的黑西装，黏腻的泥土粘在他的鞋子上。

芭芭拉为他打开了窗，让他可以蜷缩在她身边，把头倚靠在她无法行动的双腿上放声痛哭。

“我没来得及，芭芭拉，太晚了，我甚至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不恨他，我不恨他抢了我的位置，我不恨他是布鲁斯领养的孩子而我不是，我从不厌恶他，我没有，我……”

“我从没喜欢过他，我从不看好他，我恨他因为替代了你而洋洋得意，我厌恶他满口脏话和吸烟的样子，迪克。”

迪克酱住了，他不敢抬头，他把自己深深的蜷缩在一起仿佛这样就可以摆脱芭芭拉冰凉冷酷的词句。

“我觉得他曾经喜欢我，在他活着的时候，我从不接近他，我把他推得足够远好让他明白他和我们从不一样。这些都不是他可以接受的，他不属于我们。”

“…不…barbs，停下，不！不…”迪克抬起他眩晕的头，他握着芭芭拉的手，哀求着，悲鸣着，像一只失去双翼的天鹅引颈而鸣。

“我几乎当着他的面告诉布鲁斯小心他，我”芭芭拉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什么东西就要撕裂她的喉咙，眼泪终于冲出她瞪大的双眼，顺着她潮红的脸颊滚滚而下。

“是我的错！我从内部杀了他！我背弃了他！他去找那个该死的女人因为我让他觉得无路可走！！我…我说过的话…”

“如果…如果…我愿意付出一切去收回我说过的话，每一个天杀的字。你知道最他妈的讽刺的是什么吗，迪克？”

在迪克睁大的眸子中，芭芭拉带着病态潮红的濡湿面孔扭曲着：

“当我说那些话时，我对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迪克什么都没说，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他只是流泪。他平时的牙尖嘴利在真正的悲伤面前仿佛是个笑话。他不敢，他远远没有芭芭拉勇敢，他永远没有那种勇气去挖掘埋在自己心里的令人恶心的一切。他知道他的兄弟一直敬仰他，他拼命学习，拼命训练，他极度渴望证明自己，而他的努力在迪克眼中什么都不是，他不在意。他忙于和布鲁斯吵架，忙于组建少年正义联盟，忙于和自己的朋友和女友共度时光，他忙于做一切与杰森无关的事情。

他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真正接受了杰森的存在，而用剩下的时间虚伪的敷衍和怀疑他。他花时间在他身上，说不清是否真的喜欢他的兄弟。也许杰森说的没错，他只是没法放下做一个黄金男孩，完美儿子的包袱而已。他去“解决”与出现在家中的另一个男孩的关系，他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他觉得自己公平正义，但是他从未了解那个男孩，他不了解他在街上经历过什么，他不了解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是不知道而已。

他和那个男孩之间没有任何纽带，留下的只有3年的兄弟关系。

而这段关系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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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可能骗你自己吧，夜翼。把你廉价的关心留给替代品，你猜怎么着？我发现他有一点特别值得喜欢，他从来没有你虚伪。”杰森藏不住他声线里的痛苦，他试过了，他只是太累。

“别提醒我你对提...罗宾做的一切！他只是个孩子！你几乎杀了他，这也是为了你所谓的正义吗？！”

那不是，那是一场失控。

“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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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次会把他送到监狱，布鲁斯。我们…别无选择。”

“我并不认我我们应该继续在红头罩身上浪费时间，根据他现在的行为来看，他不会干扰我们的行动，而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Timmy，他对你做的事无法原谅—”

“我认为私人恩怨与此无关，迪克，我从其他罪犯那得到过更重的—”

“这不是私人恩怨！这是—总之我会结束他的行为，我会留在哥谭直到事情结束。我至今都不相信那真的是他，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是说…我认为他应该更好，”迪克瑟缩一下，抖掉脸上的脆弱。“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做。惩罚罪犯不应该将自己变成一个罪犯。”

蝙蝠洞里一片沉默，而许久之后提姆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出乎意料的柔软。

“他没在享受这个，你知道吗？”他轻轻的说：“他打我的时候，我很害怕，很痛苦，但他比我痛苦一百倍。”

“那时我就知道他不会杀了我。他也是在对自己动手，没有人可以忍受那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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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夜翼的声音突然柔和，他控制不住去想提姆那天的话，一遍一遍去想，忽略大脑叫嚣的疼痛和眩晕。他想的那么用力，他那么用力抱紧身边的人：“你经历的一切，Jay，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从不在你身边，我很抱歉我背弃了你，我很抱歉我那么愚蠢，看在一切的份上，我们一起解决这一切，我们还有时间—”

“够了，夜翼，省下你不知所谓的拯救欲望留给你能拯救的人吧，不是我。一千遍地告诉你，你几乎对我一无所知！但有一件事你是对的，就像你告诉B的，我心里的阴暗面每时每刻都在侵蚀着我，我会失控，我就是我现在的样子，没人改变的了。”

杰森咬住开始颤抖的舌尖，他停下了他的话。到此为止。他曾经喜欢过迪克，真的很难不喜欢他，他们的神奇男孩。那么多次，在大宅的书房里，在花园里，在客厅里，在迪克对着他笑，叫他小翅膀的时候，他想说：“你知道我的过去吗？”他无数次想开口但是怕毁了那时的气氛。毕竟充满盗窃，饥饿，强／暴和毒／品的童年不适合和在这么宽敞明亮的地方分享。无数次，在怒火包围他的时候，他吼出“你不了解我！”的时候，只要一句“我想知道，告诉我，Jay”他就会全盘托出。

可是什么都没发生，他和他的肮脏被活生生钉入棺材，埋入湿冷的地底。

他不需要跟任何人建立纽带，没人能跟他建立纽带。

“如果我知道呢？”

太安静了，杰森发现他的牙齿无法禁锢他的舌尖，嘴唇开始神经质的颤抖。他抬起头，迎上月下迪克盈满泪光的眼睛。

“Jay，Jay…你不能让我在对你做了那一切之后还…不去了解你。”

楼顶粗糙的沙粒刺痛着他裸露出的指尖，杰森吞咽着，企图隐藏住一切情绪。他不知道该对此有何反应。

“说点什么。”他最后要求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Jay。”夜翼说到，月光把他脸上的棱角都磨平了，宝石蓝的眼睛仿佛幽深的海水，包容又温柔。

“那糟透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Jay”夜翼只是用颤抖的双臂抱住同样颤栗的他：“我只想告诉你，Jay，和我建立纽带，我们重新开始。”

“我一直错误地对待你，我从未正确。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也许你不再需要，但我想给你。”

“我们还有几十个三年，我们可以做到。”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杰森的嘴唇上，在他意识到之前就已经消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