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mijay] Troublesome love （灵魂伴侣梗42）
灵魂标记是个麻烦。
一个困扰着大多数智慧生物的麻烦，有人说，智慧物种与非智慧物种之间的区别就在于这个小小的，奇妙的，千姿百态又神秘莫测无法追根溯源的标记。绝大多数时候它是伴随生命起始的，小小的痕迹烙印在婴儿娇嫩的皮肤上，如同有光华流转，人们会献上真诚的祝福，说这是神的馈赠，将两个或遥远或毗邻的生命牵起羁绊。
事实上远没有看上去这么完美，任何事情都是有双面性的。
就有人口统计之后的记录来看，声称自己找到了灵魂伴侣的人仅仅占了总人口的百分之七，而最终还坚持自己找到的伴侣是真的灵魂伴侣的只有其中的百分之二十。即使研究发现他们确实较之前生活顺遂，绝大多数得到善终，但这个渺小的比例依旧令人却步。信息爆炸的时代到来也并没有极大地提升真正灵魂伴侣的匹配率；相反，正是因为信息爆炸，更多追求浪漫的年轻男女选择轻信一时的猜测走入婚姻的殿堂，导致离婚率逐年增高。
“上帝总喜欢开玩笑，”电视机里竞选总统的莱克斯·卢瑟露出他皮肤苍白，毫无瑕疵的手腕。“这算是我父亲留下的唯一不恼人的痕迹了，卢瑟们都不喜欢谜语，”他嘴角划出锋利的弧度，磁性的声音充满穿透力：“人们需要的是真正的强大，专注于信念，不是锦上添花的神...的庇佑。”
“人类将走向繁盛，无论神的庇佑存在与否，未来属于全人类。”
先不论卢瑟演讲里夹带了多少对于外星人不友好的私货，又一股抹除灵魂印记的热潮席卷美国。
灵魂印记的弊端在于它的神秘性，也许是因为神秘过头了，人们很难正确的理解它真正的含义。它可能明显的显示灵魂伴侣的名字，但通常不会这么幸运，它可能是缩写，可能是绰号，可能是你们之间交流过的一句话，一个符号，一个象征。
它可以是任何令人烦恼，扰人分心的小把戏。
越来越少的人相信它了，极端主义鄙夷所谓的伴侣学说，把它归咎于一种精神图腾。
达米安不用烦恼。他没有灵魂印记。
——
从来没人告诉杰森灵魂印记是他妈会变的。
也许他因为死亡错过了一些新的能解释这个的学术论文。但没有，没有学术性论文解释的了这个。就像诗歌是一门死去的语言一样，研究灵魂印记也成为了一个正在死去的课题。科技也许拯救了人们的生活，但确实扼杀了一部分值得称赞的奇思妙想，现代哲学的踯躅不前很好的阐释了这一点。
烦躁的仰躺在床上，杰森放纵他自己用傲慢与偏见式思维发散了一下想法，果然一无所获。
透过安全屋的月光朦胧的照在他身上，让他锁骨下方的印记模糊地发着光。
mushkila。（阿拉伯语：麻烦）
——
达米安第一次见到杰森的时候，杰森瞳孔放大到不正常的地步，穿着碎成布条的衣服大开杀戒。
达米安当然冲上去和他打成一团。但身量不足被丢来了。武士刀划过杰森的肩侧，斩落了最后一只袖子。然后达米安看到了那个词。
mushikila。（trouble）
这是达米安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灵魂标记。他此前从未在刺客联盟见到过身体上的标记(它们都被清除了），不会在杀死目标的时候特意翻看目标的身体，不会被提及和讨论有关于灵魂标记的话题。
他第一次看到灵魂印记，违背他过往的训练，他愣住了，超过了三秒，而杰森消失在他视线里。
他觉得自己很蠢，懊恼的冲出去，看到了匆匆赶来的母亲，被勒令退下。
令他更加难堪的是，经年以后，他还记得那个小小的字符。他不承认，它很好看。
它是湖绿色的，带一点点蓝调，一点点暗沉的黑色让它看上去更加神秘。它的书写不标准，洒脱中带着恣意。
看，他记得很清楚，即使只是惊鸿一瞥。
——
蝙蝠侠今夜不在哥谭，罗宾在独自夜巡的时候攻击了红头罩。未经准许的。
自从知道第二任罗宾杰森·陶德就是红头罩，也是自己在联盟遇到的神智不清的疯子之后，达米安每每见到他总是肾上腺素飙增。
伴随心跳加快，双颊升温，目光不受控制。
这些当然都是遇到难缠对手的正常生理反应。
然后他们会互相殴打直到一方倒地不起。
今天又是达米安落入下风，原因无它，他的目光又有些不受控制地逸散，他走神了。
然后他被揍的吐了一口酸水。但不握武士刀的手坚定的扯烂了陶德的皮衣下的衣领，陶德被迫露出来锁骨。
和锁骨浅浅凹陷处的那一串字符。
达米安脸有些红。
他第二次看见它。
——
今天的红头罩很背。料理黑帮时被蝙蝠侠和罗宾强行插手，不仅白白多挨了两只蝙蝠镖，还计划泡汤，只能强行撤离。
他受伤挺严重的，后腰上的枪伤险险擦过肾脏。他咬着牙剖开后腰一大片皮肉，才找到那颗天杀的子弹。之后缝合做的很草率，但他真的有点失血过多了。
那种无法独立给自己输袋血的失血过多。
迷迷糊糊的他想到今天把蝙蝠侠成功炸倒的头罩，嘴巴开心的上扬，但几声沙哑的笑声也没吐出来。
他闭上眼睛，不去想最后离开前倒在地上的蝙蝠侠，但那场面印在他的视网膜上很久了。
朦胧中他蜷起双臂，习惯性的摩挲自己左上臂内侧的一块皮肤。
那里曾经有一个黑漆漆的词，在他死后融化在了池水里。
tyre。（轮胎）
——
杰森在和蝙蝠侠打斗中断了一根肋骨和两根指骨。
其实他完全没有赶回来的必要，老家伙为了复活他亲生儿子会变的无所不能，他倒是愚蠢的听到消息就从外太空跑回来了。
再然后被逼问复活过程，真挺狼狈的，他想。
热水冲去了他身上的汗水和血液，杰森把自己摆成入殓的姿势躺在安全屋的床上以防压倒断在胸腔里肋骨。
希望罗伊和科莉早点完成任务来接他。他还是回外太空待一段时间比较自在。
哥谭这个地方啊，不太适合久呆。
他没能睡着，夜半时分他用刚接上指骨的右手一遍一遍揉着左上臂不再存在的痕迹，疼痛和发烧带来的冷汗湿了满脸。
他抓烂了那块皮肤，彻彻底底。
——
达米安回来了。
情况还好，他的意识很快恢复，全家人到齐了，他被拥抱，被（格雷森）亲吻，然后得到了父亲的肯定。
一切都没什么变化，除了他，达米安，得到了一个灵魂印记。
一个他从没有过的东西。
造物主这次特别慷慨，达米安得到了整整一句话，古典花体英文像一条暗红色的手链缠绕在他的右手手臂上：
When all have given him over, with his bare hands he crawled out of hell, taunting fate with jokes from the devil.
(当被所有人抛弃时，他用他赤裸的双手爬出地狱，用恶魔的玩笑嘲弄命运的安排。）
“陶德呢？”
这是他复活后的第一句话。
——
他变成了麻烦。
完整地说，达米安把自己变成了陶德阴魂不散的麻烦。
他开始跟踪，侦查，突袭，频繁的以逼疯杰森的方式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当一个人契而不舍的时候，他或她可能被形容成百折不挠，勇往直前，不知死活等等；当一个达米安契而不舍的时候，他会吓死周围所有人并且把他契而不舍的对象气疯。
杰森在人生中首次萌生了逃离，不，战略性撤离的想法，他现在失去了自由的夜巡，失去了所有安全屋，也失去了任何社交软件的隐私权。而他正在失去白天去街上逛一逛的权利。
因为达米安，杰森想永远呆在外太空。
这算是老蝙蝠的新招数嘛？从根源上解决哥谭的红头罩？杰森愤恨的把新安全屋的第四个监视器踩成粉末。
——
在外太空待了一年之久的杰森再次悄悄的回到哥谭，他的新安全屋很不错，可惜他的运气很不好以致于第一天晚上在酒吧喝到烂醉就碰到了蝙蝠侠和长得和蝙蝠侠差不多高的达米安。
打了个酒嗝，他掏出了枪准备干一架，老蝙蝠已经对着他的枪扔出了蝙蝠镖，而比蝙蝠镖还快的达米安已经把杰森撞到了墙里。
他一边用额头给了恶魔崽子鼻子一下，一边期待自己翻滚不休的胃给力一点，让他直接吐恶魔崽子一身。
然后他被锁腿摁倒在地，视线余光里老蝙蝠一动不动看着这一切让他格外恼火，疯狂挣扎的他错过了达米安复杂的脸色。最终，达米安烦躁地下定决心。
“看着！陶德！”他大声吼，撸起了右臂制服袖口，让暗红色的文字暴露在窄巷的月光下。
可惜杰森涣散的目光根本没聚焦，几次险些把达米安刚刚长成的身体掀翻。忍无可忍的达米安一口咬住了他酒气熏天的嘴唇。
“早就他妈该这么做！”达米安一边愤愤地想，一遍把杰森啃的鲜血淋漓，嘴唇破损。
杰森被酒精紊乱的大脑安安静静的炸成一团废墟。
大脑重启花费了他不少时间，而他此时已经被掀开领口，他迟钝地感受到了印记处酥麻的啃咬和亲吻。
而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错愕的转过头，可惜，他的背运没有消失。他看见了不远处一动不动盯着这里的蝙蝠侠。
为什么地球不在此刻爆炸呢？杰森绝望的想。
他几乎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安全屋，他第一次深切地感到了韦恩这家人的可怕之处，这种震撼简直摇动了他的灵魂。
抬头，他在木质床头上发现了一行刀尖印刻的字。
”You are MINE, Jason Todd, I’m your trouble!”
杰森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懒得生气。
‘你他妈何止是麻烦这么简单，恶魔崽子。’
——fin——
